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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神秘人终于露面
九月二十七日上午，白塔山脚下聚集着人群。魏薇和范志立租的摊位挂起了“青石街茶馆”和“咖啡馆”的横幅。比赛组委会举行了一个简短的剪彩仪式，来剪彩的居然是赵晨曦。
我跟其它运动员在起跑线前面做准备活动，心里想着赵晨光今天会不会来。可是直到比赛开始，赵晨光都没有出现。比赛中，因为我熟悉比赛路线，所以很占优势，最后居然取得了第三名。
颁奖结束之后，魏薇和范志立跑来跟我合影。这时，赵晨曦向我们走过来，说：“我说了要来给你们加油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来剪彩和当颁奖嘉宾？”魏薇问。
“因为瀚洋是这个比赛的赞助商。”赵晨曦微笑着说，“我们想开发白塔山一带，让这里更加繁荣。举办这个比赛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白塔山。你们都住在附近吗？”
“是的。我们都住在青石街小区。”魏薇和范志立说。
“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你们小区？我想了解一下这里居民的居住情况。”赵晨曦问。
“好啊！”魏薇和范志立高兴的答应了。
我在一旁没有吭声，寻思着他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大家一起走到青石街小区。
“能不能看看房屋里面的结构？”赵晨曦问。
魏薇和范志立走在前面，把他带到了我们的客厅里。魏薇和范志立进厨房去拿水，我也趁机进厨房去，对他俩说：“你们都不了解这个人就把他带进来。”
“关系打好了，说不定给我们茶馆和你们的咖啡馆一点儿赞助呢。”范志立说。
“你没听他说要‘开发’吗？说不定想要收走这片地。”我说。
“我爸妈天天都盼着拆迁呢。这小区里的人个个都想有人来收地，好搬新房子。”范志立说。
“拆迁了，我们就租不到这么便宜的房子了。”我说。
我跟范志立小声的吵着，魏薇在一旁劝了范志立又劝我。我们没有注意到，赵晨光见房门没有关，也进来了。
赵晨光见到客厅里坐着的赵晨曦，惊讶的问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赵晨曦望着哥哥虽已消肿，但还有几个水泡没有消褪的脸，顿时心如刀绞般痛，眼泪差点流出来。但是，他强忍住泪水，低声问：“就为了一个养猪的？我没想到你品位这么低。”
“我也没想到你会到养猪的地方。”赵晨光冷冷的说。
“什么养猪的？”我问。这时我和魏薇、范志立都从厨房走出来了。
他俩都没有回答，像是有仇似的看着对方。
我向赵晨光走过去，问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。”赵晨光突然眼神柔和了许多，“对不起，我没去参加比赛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知道你生病了。”我望着他的脸说，“是因为长青春痘了啊？”
赵晨光捂住脸，“我先回去了。”说完就走了。
赵晨曦也立刻站起身来，说：“对不起，我有事先走了。谢谢你们的款待！”
“我送你！”范志立在后面喊。
“不用送。”赵晨曦一边说一边追着晨光下楼去了。
赵晨曦追到一楼，晨光刚打开门。赵晨曦一把抓住门，说：“让我进去坐坐。”
赵晨光想了一会儿，没有说什么，就让他进去了。进到屋里，赵晨光一言不发。
“爸爸下个月举行婚礼。我明天派人把请贴给你送过来。”赵晨光说。
“不要送过来。我可不要请贴。”赵晨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：“他自己的戏就让他自己去唱吧。”
赵晨曦仔细的打量着哥哥住的这个简陋的地方。他不说话，赵晨光也就赤脚靠在沙发上，只顾着看手机。这时，赵晨曦看见了墙角放着的剃须刀包装盒，还有散乱在书桌上的一堆药瓶。
“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！你对得起去世的妈妈吗？”赵晨曦怒斥道。
“你没有资格来管我，你这个马屁精！”赵晨光冷冷的说。
“我知道，从小到大，你都认为我是个靠耍乖卖萌得到好处的人。你知道吗，就是因为你的病，父母把所有的关注都给了你，我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引起父母的一点点注意！”赵晨曦眼里闪烁着泪花。
“小时候，你总以为是你把自己的玩具让给我玩。其实，那些本来就是我们共同的玩具，我只是得到了本来就属于我的那一半。有矛盾的时候，因为你有病，所以大人都叫我让着你。还有，我高中毕业舞会上，我本来可以和我追了一年的女孩跳舞会皇后之舞。但是，你却突然出现，抢走了我的舞伴——一个你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！”赵晨曦生气的说。
“都这么大人了，还把陈年旧事翻出来说。”赵晨光淡淡的说。
“我不会再让着你，我也会跟你抢！”赵晨曦愤怒的说完便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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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晨曦回到家里，父亲赵正伟正坐在沙发上，一边喝茶，一边乐滋滋的看着报纸。赵晨曦走过去瞄了一眼报纸，笑着说：“王鑫宇真倒霉！这事居然把他牵连上了。”
“倒霉？”赵正伟笑着说，“他不是输给天，是输给人。”
赵晨曦看着父亲，心里已猜到大半，突然有一些害怕的感觉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“打起精神来。”赵正伟看到儿子是这般表情，有些不快的说，“我们还有一个人要对付。”
“谁？”赵晨曦问。
“那个还没露面的股东。”赵正伟说，“股东大会安排好了吗？”
“安排好了，后天晚上九点。”赵晨曦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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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一晚上，瀚洋集团大楼灯火通明。一些大股东已经提前在会议厅就座。几个大股东交头接耳的聊着。
“第一次晚上九点开会。”
“据说是那个神秘股东要求的。”
“是不是泡夜店习惯了晚上才起床？”
几个人哈哈的笑起来。
赵正伟和赵晨曦乘坐的林肯轿车也来到了楼下，下车后，赵正伟在赵晨曦一前一后向公司大楼走去。两旁媒体的记者不时按着快门。这时，又一辆加长林肯轿车停在公司门口，下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，气宇轩昂、意气风发。一群记者惊呼起来，都冲到车前，闪光灯不停歇的照亮了半边天。那个年轻人镇定的向周围的人挥手示意，大步向集团大楼走去。赵正伟回过头，惊得差点跌下楼梯，幸好被赵晨曦拉住。他俩都愣住了。那个走来的年轻人正是赵晨光。
股东大会由赵正伟主持。
赵正伟对着话筒说：“谢谢今天我们各位股东到会！我们今天的第一个议题是是否定向增发新股。这一段时间，公司受到一些突发事件的影响，使得公众对瀚洋集团的信心有所动摇。我个人认为我们有必要向大股东定向增发新股。大股东实力较强，风险承受能力也较强，由他们向公司输送资金，可以减少中小股民的投资风险，降低中小股民的恐惧心理。同时，大股东也将在公司下一年的盈利中获得高额回报。中小股东也能分享到由此带来的股价提升，从而恢复对公司的信心。”
“请问赵先生，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公司明年会盈利？”一个股东问。
赵正伟骄傲的说：“瀚洋集团已经通过国家的审批，正式获得页岩矿开采权的投标资格。现在我们省，具有页岩气开采资格的只有瀚洋集团一家。页岩气现在已经成为越来越重要的一种能源。它可以降低对天然气的依赖，同时降低温室气体的排放。而且，现在页岩气的开采方法已经很成熟，开采成本仅仅比普通天然气高一点点。但是，我们这个地区的页岩气储备量却远远大于普通天然气的储备。因此，不光是明年一年，预计将来至少十年以内，页岩气的开发都将带来丰厚的经济效益。”
这时，赵晨光站了起来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这个陌生的年轻人。
这个年轻人拿起话筒，远远望着赵正伟，淡定的说：“我想请问赵先生，瀚洋集团是否已经决定了矿井的位置？矿井的产量如何？”
赵正伟说：“我们会聘请美国的专家团队来帮助勘探和指导开采。”
“是不是我可以理解为：还不知道哪里有页岩气，年产量更是未知数？”赵晨光停顿了一会儿，见赵正伟并没有回答，于是接着说：“据我所知，已知的开采页岩气最好的区域大部分与现在已有的油田重合，掌握在中石油的手中。而对外招标的这些页岩气区块从来没有勘探过，只是有可能存在高产区。公司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来勘探。就算勘探到了，能不能打出高产井还是个问题。何况现在的水力压裂法开采页岩气，需要大量的水混合化学物灌注到井中。不仅要回收处理大量的废水，还有污染地下水和甲烷泄露的风险。在国家对环境污染的监管越来越严格的情况下，公司需要花费大量资金处理废水，还可能因泄露承担巨额罚款。我想说的是，新能源如此之多，公司与其投入到后果不可知的页岩气开采中，不如考虑一下其它的更加安全、便利的新能源。”
一时间，股东们议论纷纷。
这时，赵正伟脸色阴沉的说：“我们的话题有点扯远了。是否进行开采页岩矿的投标，我们下次股东大会再讨论。我们还是回到我们的第一个议题——是否定向增发新股。就我看来，定向增发新股可以让集团方便、快捷的融资，资金多了，公司能投资的项目也更多，成功率也更高。还有没有人提出其它的意见？”
赵晨光又站了起来，拿起话筒说：“虽然定向增发股票会降低中小股东的风险，但是他们的股权也被稀释了。这会进一步加剧中小股东的恐惧，打击他们对瀚洋集团的信心，而且很可能使得一些人有机可趁，趁机收购中小股东的股票，造成瀚洋内部的不稳定性。我认为经过低谷，瀚洋应该韬光养晦，整顿资产结构才是重点。比如过去十年，瀚洋在海外投资的房产，增值的可能性已经很低，不如出售这些房产，回笼资金。去掉繁杂枯萎的枝叶，保证主干的健康，不仅可以使公司得到大量流动资金，还能稳中求胜，保证股东的利益。”
赵晨光坐下之后，便没有人再发言。赵正伟铁青着脸说：“现在我们就这个议题进行表决。”
赵正伟身后的电子大屏幕上出现了股东门通过电脑投票的统计结果，绝大多数投票反对定向增发新股。谁都没有注意到，赵正伟的脸上不经意闪过了一丝微笑。
会议结束之后，赵正伟和赵晨曦走到赵晨光身边。赵正伟表情严肃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，说：“你住哪里？”
“对不起，这里不适合拉家常。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说完，赵晨光就大步离开了。
赵晨曦想冲上去拉住他，但被父亲拦住了。
“让他去吧。”赵正伟对晨曦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