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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的清明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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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不知道清明这玩意容不容易脱落,毕竟家里人从来不让自己跟着去挂清明。但是,一阵这么小的风,真的能把它从山上吹下来吗?!我长这么大,从来没见过这种事。

    还没等我惊讶完,霎时间,一大片浮云游来,太阳瞬间被遮盖,目及之处,毒辣的阳光都被遮住,空气里的燥热减退少许,远处那座“坟”山也阴了下来,暴露出来的暗蓝色石头的色调也失去了光泽。

    又吹来一阵风,路边不成型的小树微微扭曲地舞动着自己的枝丫,树叶摩擦,沙沙沙地作响,好似在欢喜地吟唱。

    于此同时,合子蓦地放下伞,兴奋地大叫:“哈哈,天终于阴了!热死老娘了。渊——”

    我打断了合子的话:“等等,你先看那边。”朝山那边一指。

    接着,我又戳了戳纪渊渟的手臂,把她往朝着山那面一转,“看,那玩意不是清明纸嘛?”

    纪渊渟象征性扶了扶她的眼镜,“好像,还真是。风吹下来的?这也太巧了吧。”

    风还是微微地吹着,天空中遮蔽太阳的云朵突然又飘走了,刺眼的日光扎地合子连忙又把伞打起来了。空气中的热度回温不少。

    我惊觉:“它好像向我们这边飘来了!”

    我们所在的地方起码离那座山的山脚五百多米,但是我感觉那缕清明纸真的好像在向我们这个方向飘来。飘得有点慢,但是,一般的清明纸真的能飘这么久都不落地嘛?!现在风也不算大啊。

    纪渊渟皱眉:“确实有点邪门。”我开门见山,直接问出心中所想:“那现在还去学校吗?还是往回走?”

    唯物·爱搞事情·合子罢手,无情否决我回家的提议,“回什么家啊,这么大太阳,怕个鬼。再说咱们走了这么久了,难道半途而废嘛。鬼不是怕太阳的吗,我还想看看鬼什么样呢。”

    我内心给合子比了个大拇指,并刀了她一万遍,她不怕我怕啊,但是我不说,嘤嘤嘤,我要在朋友面前树立一个高大威猛的女子形象,泪目了。

    纪渊渟好像接受了她的建议,“那咱们不管那玩意,继续走吧。再不济咱们给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接咱们。”说罢,她扬了扬手中的手机。

    清明纸悠悠地飘着,纪渊渟提醒了一句:“别看了,一就会掉地上的。”把我从盯着清明纸的状态拉了出来。

    我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,一边催两人快点走,适时,三人又踏上了前往学校的路。

    我扭过头,埋头走了一会后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,哎?清明纸不见了。难道真掉地上了,看来是我多疑了?

    大家都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。聊着八卦的合子一只手专门把伞倾斜,绕过纪渊渟,走到我身边,不满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喂,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啦。”

    走神的我心虚地敷衍她:“在听,你继续,继续,哈哈。”

    “二班那个张……”

    天空的状况任然是太阳持续暴晒,空气中的热意驱走了我的胡思乱想,但是我还是很佩服合子这个女人还能喋喋不休的讲话。我的耳边嗡嗡的,一边附和着一边往前走。

    不仅合子,纪渊渟体力也不错,我都快热虚脱了啊,但这两个女人不仅有闲情雅致聊天,而且在中途,纪渊渟还去杂草从里摘了一枝盛开的野花,我真是羡慕她们的体力。

    我知道纪渊渟一向有做植物标本的习惯,便接过来她递给我的伞,和合子在路边等她,合子打开了手机,准备拍两张照片,我便配合着合子给她当工具人。

    纪渊渟跳下马路去杂草丛里摘了一枝开的灿烂的花,她弯着腰,背对着我们,磨磨蹭蹭的摸索了蛮久。直到合子拍完照片,开始催促,她才把花放进包里,面带笑容地走了回来,我隔着老远都感受到了她愉快的气息。

    纪渊渟非常开心的时候,就会露出带小酒窝的笑容,虽然她经常以一个非常理性的状态示人,对很多事情都非常冷淡,但是她真的笑的好甜呐。

    我心想:采个花就这么开心吗?那下次她过生日,我或许可以做些植物标本送给她。

    历经艰险,终于到学校门口了!好开心,啊啊啊,热死我了,终于不用再走了。呜呜呜,我心里苦,此时的我懊悔不已,为什么我的鞋底这么薄,走的我脚底发烫,早知道鞋穿厚点了。

    纪渊渟拿出一瓶水递给我,我随手接过,哐哐哐地一口气干掉一大半,然后往路边树荫下面一蹲。她又递了一瓶给合子,自己拿出个保温杯,开始老年人生活,喝她的凉茶。

    而且这个保温杯是她走到哪里都要带到哪里的,所以她大热天的还带着一个保温杯就是这样。

    至于凉茶,因为我和合子都不喜欢凉茶的味道,所以凉茶这种消暑好物只能纪渊渟自己享受了。

    矿泉水干完,生命值恢复不少,我终于开始打量这座未来三年都要呆的高中。

    学校门都没装上,门口立着好大一块石头,但是仅仅是一块石头,我猜上面可能要题字,也许只是没有来的及。我走上前去,暴露在燥热的阳光下,四处搜寻了一下,嗯?学校的“牌匾”呢?

    学校竟然连校名都还没有挂上去吗?学校叫什么名字来着,什么什么清?

    我揉着被太阳晒得不太清醒的脑子,“合子,渊渟,咱们学校叫什么名字来着?”我边说边向纪渊渟靠近。

    “哎?你这么一说,我好像也想不起来了,学校叫什么来着?渊渟,你还记得名字吗?奇怪。”合子好像也不记得了,只能看纪渊渟记不记得了。

    我在一个离纪渊渟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。

    纪渊渟把保温杯放进了背包,站到了我身边,撑着的伞撒下一片阴影,留给我一个侧颜,“不记得名字不是很正常吗?”然后,她歪了歪头,划出一个甜甜的微笑。“嗯?”

    我顺着她的话,肯定地点了点头,“嗯,不记得名字确实很正常。”

    合子心很大:“不管这些,那咱们准备进学校吧。”

    不记得名字正不正常我不知道。

    我只知道,刚刚我在她把保温杯放进包里的空隙,看见她包里好像叠放着一张的清明纸。